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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安日報刊發報道《田野里的文物“哨兵”——探秘西安群眾文保員的護寶人生》

考古與文物保護題材電視劇《護寶尋蹤》正在央視一套熱播,其環環相扣的懸疑敘事中融入陜西關中地域特色,對文化傳承的深情凝視里滲透了西安古都歷史底蘊,這般將地域文明與護寶故事深度融合的創作,點燃了全國觀眾的追劇熱情,更讓陜西文物保護的現實圖景成為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。

劇中守護文物的身影并非虛構。在西安的田野鄉間,有這樣一群人:他們沒有聚光燈的照耀,卻用雙腳丈量歷史的厚度;他們不是專業的文博工作者,卻用雙手守護文明的根脈——他們是群眾文保員。這些來自田間地頭的普通人,如同散落在文物遺址上的“活探頭”,在晨曦暮色中編織起守護文化遺產的民間網絡。

近日,記者走訪了西咸新區秦漢新城、空港新城多位群眾文保員,探訪他們不為人知的護寶故事。

手指上的“文保印記”

在秦漢新城窯店文物管理中心群眾文保員張云杰的右手中指上,一道縫了六針的傷口剛剛結痂。今年4月24日,他與窯店文物管理中心兩名同志在秦咸陽城遺址東北區域巡查時,發現界碑傾倒。三人合力扶正之際,沉重的石碑砸中了他的手指。忍著劇痛,栽穩界碑后,他才匆匆趕往醫院。這道傷口,成了他守護千年遺址的最新印記。

| 張云杰擦拭秦咸陽城制陶作坊遺址碑上的塵土 |

張云杰是窯店街道長興村人,2017年之前,他和鄉親們一樣,對腳下土地的“價值”渾然不覺。

這種認知上的偏差在西安地鐵14號線施工時發生了轉變。考古隊進駐村里,張云杰成為協助發掘的村民之一。在長達七個月的考古工作中,歷史的厚重感逐漸穿透黃土:距地表僅一米深,銘文瓦當、陶井構件不斷顯現;八口古人以智慧壘砌的陶圈水井,更讓他驚嘆不已。考古專家的點撥,如醍醐灌頂——這里,正是秦咸陽城制陶作坊的心臟地帶。

因表現突出,張云杰被推薦成為群眾文保員。這份一年補助幾千元的工作,在他心中卻是“至高榮譽”。如今,作為19人隊伍的隊長,他主要負責秦咸陽城制陶作坊核心區及其毗鄰地帶的巡查,步行一圈要一個多小時,每周至少兩次。每次巡查,他都認真細致:警惕可疑的人員、車輛,勸阻可能破壞遺址的生產活動,觀察保護區地表有無塌陷與異常。“這些文物經濟價值或許不高,但考古價值極高。”張云杰說。

2022年9月底,新城組織開展聯合巡查,他們在長陵后排村高干渠附近制止一起偷倒建筑垃圾的行為;2023年春天,在另一次聯合行動中,又在渭河河灘意外發現一艘十幾米長、滿載農具的清末民初沉船……每一次發現,都是對這支“草根力量”價值的最佳注腳。

傷指未愈,張云杰又踏上了巡查路。“只有保護好這些地下瑰寶,文化才能傳承,子孫后代才能有機會看見歷史的模樣。”他指著遠處的高樓,頗有感觸地說:“留給后代的不應是冰冷的水泥森林,還有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的歷史文明。”

與帝陵為伴的“守墓人”

夜色如水,月光灑在漢成帝延陵巨大的封土上,投下長長的暗影。55歲的陳劉良緊了緊衣領,手中緊握著一根粗實的木棍,與秦漢新城周陵文物管理中心的同志開始了夜間巡查。

陳劉良是周陵街道西石村人,2010年4月成為群眾文保員,負責漢成帝延陵一帶,步行環繞一圈,需要四五個小時。“重點防范著可能出現的盜墓賊、覬覦瓦當的竊賊,查看界碑、古建等是否遭到破壞。”陳劉良說。

2014年5月的一天,是他第一次與不法分子“正面交鋒”。巡查到某村時,他發現有兩個形跡可疑的人正在盜掘瓦當。陳劉良趕緊掏出手機,給延陵文管所負責人打電話報告。“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,生怕他們跑了”。文管所的同志及時趕到,現場繳獲锨、鎬等工具,成功阻止一起文物盜竊案。

2024年10月初,他的責任心在延陵陵區的許皇后陵再次顯現。一天夜里,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敏感區域,引起他和文管所負責人的警惕。他們蹲守了兩個小時,最終確認是虛驚一場——那只是收割機司機的車。但這場“烏龍”,恰恰印證了陳劉良等人工作的嚴謹與執著。

采訪中,記者發現眼前這位看似普通的農民,卻對西漢的歷史頗有研究,特別是講起漢成帝劉驁的生平,如數家珍。“連自己巡查保護的皇帝都不了解,怎么說得過去?”他笑著對記者解釋,巡查之余,他會經常看歷史書。這份由工作催生的求知欲,讓他對守護的這片土地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敬畏。

據了解,秦漢新城古遺址、帝王陵星羅棋布。新城直管區總面積約180平方公里,僅遺址保護區就達89.6平方公里,西咸新區一半以上的文物資源集聚于該新城。秦咸陽城遺址、延陵等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就有10處。盡管近年來技防手段不斷完善,但陵區草木茂盛,監控也難免有死角。群眾文保員的存在,不僅能對不法分子形成有力震懾,更有效充實了基層田野文物保護的一線力量。

對陳劉良來說,他手中的木棍,或許無法對抗真正的危險,但它象征著一位普通農民守護歷史根脈的決心。

“閑不住”的他和“愛管閑事”的他

空港新城位于咸陽原上,北依涇河,南望渭水,文物資源同樣豐富,有著“一座洪瀆原,半部隋唐史”美稱。轄區內共有不可移動文物70處,其中,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有3處(唐順陵、北杜鐵塔、司家莊秦陵)。

在順陵文管所,73歲的老秦(按照采訪對象和所屬文保機構意見,使用化名)是群眾文保員中的“常青樹”。1998年加入隊伍,負責巡查110萬平方米的順陵保護區。前些年還沒有監控和技防手段,巡查工作全靠人力,一雙銳眼和一張勤問的嘴就是武器,他始終堅守“領地”,不敢懈怠。

2017年,年事已高的老秦從群眾文保員的崗位上“退休”,但那刻在骨子里的警覺和對這片土地的愛,讓他無法停下腳步。“在家閑不住,只要還能走得動,就出來轉一轉。”時至今日,他堅持義務巡查順陵、孝陵和陳馬古墓葬遺址。去年,他還特意帶著上大學放假回來的孫子,走遍了順陵、孝陵和上官婉兒墓,將守護的信念悄然傳遞。

如果說老秦是“閑不住”的忠誠,那北杜文管所的大劉(化名)則是“愛管閑事”的熱愛。大劉2016年加入群眾文保員隊伍,負責成任墓群、南杜墓葬遺址等的巡查。這里雖非帝王陵寢,但大劉的心弦從未放松。

2021年5月的一天,大劉和朋友聚餐。席間,朋友無意中提起:“聽說最近有人拿著一個陶俑在找買家”。言者無心,聽者有意。大劉心里咯噔一下:“萬一是真的呢?”他立即提高警惕,并多方打聽,第一時間將搜集掌握的線索報告給文物部門,由文物部門轉交公安部門進行核查、處置。后據了解,公安部門成功追回被盜文物。平日里,面對荒郊野嶺的墓群,深夜獨行,說不怕是假的。可大劉總能克服心理的障礙,死死守住自己的保護區。

空港新城群眾文保員始終把文物安全記在心上、扛在肩上,從不計較,毫無怨言,總是把“熱愛”和“使命”掛在嘴邊。作為延伸在田野阡陌間的“眼睛”和“耳朵”,他們可能沒有高深的專業知識,卻有著對家鄉歷史文化最樸素的熱愛和守護的決心。

此刻,現實中的“護寶人”依然行走在田野之間,用平凡的堅守書寫著不凡的文化傳承故事。這支散布在關中大地上的“神秘隊伍”,正讓文物保護成為有溫度的全民行動——每一份守護,都在讓文明的火種繼續燃燒,照亮歷史的長河。